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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樂-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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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樂-冠禮

淩玉塵這一覺足足睡了兩日。

這兩日夏銀燭沒有再折騰他,淩玉塵難得睡了個安穩覺。這一覺醒來,淩玉塵總算恢覆了些精力,只是嗓子疼得厲害,說不出話。

“綁著發帶也不行?”夏銀燭端著碗推門而入,“看來還得試試其它法子。”

說著,夏銀燭走到床邊坐下,把手中的碗端給淩玉塵,道:“來,喝點湯,補補身子。”

淩玉塵接過碗喝了兩口,便覺得嗓子舒服了許多。

“這湯是?”

“山雞燉的。”夏銀燭邀功道,“昨日我特意下人間捉的,燉了整整一天一夜,還去仙寶盆要了株百年人參。欸我跟你說管理仙寶盆的仙君可摳門了,我就要一株百年人參他都摳摳搜搜要死要活。”

“那你能要來這百年人參還真是不容易。”

“只要阿淩你能高興,別說百年人參,就是千年萬年的人參我也一定給你弄來。”夏銀燭給淩玉塵揉腰賠罪道,“阿淩,前幾日是我不好,沒有克制住自己,辛苦了你那麽久。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如此胡鬧,阿淩你說停我就停。”

原來是在認錯啊。

淩玉塵笑了笑,把湯喝完將碗還給了夏銀燭,算是原諒了他的惡行。

“明日就是及冠禮了吧。”淩玉塵算著日子說,“我們提前一日去關南山,找你師父師娘可好?”

“好,聽你的。”夏銀燭一楞,“可是你……”

淩玉塵赤腳下床,能站能走,一點無力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阿淩你……”

“要不然你以為管理仙寶盆的仙君為何只給你一株百年人參就要死要活?”

在仙界生長的人參每日吸收仙力,功效自然不是人間的人參能比。相比於秋宮的仙果,仙寶盆的仙草才是真正的大補之物,一碗百年人參湯下去,淩玉塵身體的不適感便都沒了。

“這人參居然有如此作用。”夏銀燭心生一大膽想法,“那用這個,以後豈不是能……”

“嗯?”

“沒沒沒…我什麽都沒說。”夏銀燭連忙改口,“既然阿淩你沒事,那那…那我們收拾收拾…去關南山找師父師娘吧。”

“嗯。”

關南山上,夏景之和葉寒江似乎早就料到兩人會提前一日來,特意備了一桌好菜。

“看不出來,寒江你的手藝居然這麽好。”夏景之心裏不平衡,“寒江,你明明會下廚,怎麽還肯每日讓我下廚看我禍害廚房?”

“不是你答應我說,往後你負責下廚做飯,我不需要動手嗎?況且你做的雖然……但也能吃。”葉寒江莞爾,“當然,廚藝就不要在徒弟面前丟臉了。”

“寒江——”

“好了好了,他們應該快到了,拿出你做師父的威嚴吧。”

夏景之剛收起撒嬌的架勢,夏銀燭和淩玉塵便落到了山上。

一落地,夏銀燭便註意到了那一桌子美食。

“哇,好香啊!”夏銀燭湊到桌前,“這麽多好吃的,一定是師娘做的。”

葉寒江好奇問:“為何不能是你師父做的?”

“師父才做不出這麽好吃的菜。”夏銀燭拉過葉寒江說,“師娘我告訴你,師父做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吃他做的飯還不如去後山啃野果子。師娘跟著師父還要每日下廚親手做飯,實在太委屈了。”

“你個臭小子膽肥了是吧,現在都敢當著師父的面說師父壞話了是吧?”夏景之揪起夏銀燭的耳朵說,“不要以為及冠了就能對師父沒大沒小,你就是老了死了去鬼界了,也改變不了我是你師父的事實。”

夏銀燭立馬朝葉寒江求助:“師娘師娘,救命——”

“夏景之。”

葉寒江一喊名,夏景之便老實松手了。

“寒江,你不能太偏向這臭小子。”夏景之依舊氣不過,“還不都是這臭小子要求太多,每次下山就吵著嚷著要吃山珍海味,不然就賴在街上不走。我看他就是吃得太好,不知世間疾苦。”

“胡說,分明就是你懶得管我,不管我還不給錢,天天就讓我去後山摘果子捉山雞,硬是把一山的果子山雞摘幹捉凈了。”

“關南山是靈山,靈力充足,吃那些果子山雞有助於你增長修為,師父那都是為了你好。”

“你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夏銀燭翻這舊賬道,“你當時說的是‘愛吃吃不吃餓著,餓死了正好給山雞當糧食報恩’。”

這夏景之可不認:“胡說八道!沒有後半句!”

“所以是有前半句的!”夏景之套話成功繼續向葉寒江告狀,“師娘你可聽到了,你得替我做主啊!”

夏景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臭小子敢套你師父的話!找打!”

“打就打,反正你現在打不過我,略——”

夏景之青筋暴起:“夏銀燭!你給我滾回來!今日我非把你揍到去鬼界報道不可!”

師徒兩人追逐著朝後山而去,葉寒江楞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該不該追上去。

淩玉塵卻是一臉淡定地坐下,給夏銀燭倒好酒放一邊後便對葉寒江道:“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師娘還是先坐下吃飯吧。”

葉寒江無奈在桌邊坐下,後知後覺道:“你方才……叫我什麽?”

“師娘啊。”淩玉塵給自己倒了碗酒說,“按我與銀燭的關系,他怎麽稱呼你我不就怎麽稱呼你嗎?況且現在再叫神君也不合適了,不是嗎?”

“確實,我現在不過一個凡人,原先那些稱呼確實不合適了。”葉寒江微微一笑,接受了淩玉塵這個“徒媳”。

“無論神魔,都是好不容易修煉來的力量,你真的舍得放棄?”

“無論是做神還是做魔,都太累了。”葉寒江嘆氣道,“做神受困於那一道天令不得自由,做魔則日夜被邪氣影響不得安寧,都太累了。相比之下,凡人雖只有短短幾十年,卻無拘無束,最得自在。至於神啊魔啊,留給其他人想去吧。”

“師娘這一番話說完,弄得我也想辭退仙君之位回人間瀟灑了。”淩玉塵打趣道。

“那你們的仙尊不得瘋?”葉寒江輕笑出聲,“明日是銀燭的及冠禮,你應該有所準備吧。”

淩玉塵點頭,拿出了那個白色盒子。

“臨仙海底的血石?”葉寒江一眼認出了發冠上的寶石來歷,“血石雖能抵禦邪氣,可它畢竟出產在魔界附近,長久用下去會對仙身有傷,對銀燭……”

“這個無需擔心,已經做好應對措施了。”

“哦?”葉寒江上下翻看發冠,不多時便明白了其中玄機。

血石雖能抵禦邪氣,可畢竟是魔界附近的東西,長久用下去對仙無益。為了保證血石不會傷害夏銀燭,發冠的其它部分特別采用了極北之地的暖冰。

顧名思義,這種冰屬陽,與夏銀燭的仙力相輔相成不會傷害他,又能替他阻擋血石的副作用。

“淩宮主對銀燭果真用心。”

“別說我了,二位一定也給他準備了好東西,不是嗎?”

葉寒江從袖中掏出一顆白色的珠子說:“與血石和暖冰相比,這確實算不上多好的東西。”

“這是……神力?”

“是,不過不是神君神官的神力,是天道的。”

淩玉塵一驚:“天道?”

當年葉寒江被天道操控,他死後,天道的神力就留在了他原本的身體裏。在極北之地抵消邪氣時,葉寒江與夏景之合力將天道殘餘的神力取出,凝出了這顆珠子。

雖說天道害他們如此,但在某些方面,天道的力量確實是六界中最理想的。得天庇護者一世無憂,這又何嘗不是他們對夏銀燭的期盼。

“我已無神力完成融合,還要請淩宮主幫忙。”

“好。”

淩玉塵接過珠子,用仙力將珠子融入發冠中。待融合完成,追到後山的師徒二人也總算回來了,還帶回了四只山雞和一棵果樹。

是的,一整棵樹。

“你們……帶棵樹回來作甚?”葉寒江看著挖坑的師徒二人問。

夏銀燭從坑裏探出個頭說:“後山的果子特別好吃,就是來回跑太麻煩。把樹搬過來,以後師娘想吃果子就方便了。”

葉寒江心裏一暖:“先過來把飯吃了吧,再不吃菜該涼了。”

夏銀燭從坑裏跳上來拍了拍手,應道:“好!”

四人落座吃飯,飯後又烤了那四只山雞,在聊笑中把種果樹的事忘了個幹凈。最後還是淩玉塵和葉寒江註意到可憐的果樹,在師徒兩人睡下後一塊把樹種在了屋子旁邊。

翌日,四人聚於屋前。夏銀燭難得規矩行禮,恭恭敬敬叫了夏景之一聲“師父”。

夏景之也難得震驚,他拿起淩玉塵做的發冠打量了一番,感慨道:“血石暖冰,果然把發冠交給淩宮主做是個正確的決定。”

夏銀燭這才明白:“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怎麽能叫串通呢,那是商量。夏銀燭,以後可就不是小孩子了,不可再意氣用事,也不準再跟師父頂嘴。”

夏銀燭這次沒有回懟,而是規規矩矩地點了頭:“是,師父。”

夏景之欣慰一笑,為夏銀燭戴上了發冠。

戴到一半,夏銀燭忽然慘叫一聲,捂著頭道:“疼,師父你就不能輕點戴嗎?”

“誰叫你早上不好好梳頭,你瞅瞅,你頭發亂成這樣戴的進去嗎?”

“早上阿淩給我梳的頭,怎麽可能亂!”

“所以是我的錯嘍?”

“不然呢?”

“你個臭小子,師父剛說完的話你就忘了是吧?說了不準和為師頂嘴!”

“我哪有頂嘴,明明是實話實說!”

聽著兩人的爭吵聲,一旁的淩玉塵和葉寒江默默轉身,猶豫三秒後先行回了屋,留這對正經不過三秒的師徒在外頭吵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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